有个作家叫做毕飞宇,他干了一件极无聊的事情。他把法国作家莫迫桑的小说《项链》,改写成这个样子:
很显然,这个中国版《项链》面目全非、漏洞百出,它幼稚、勉强、荒唐,诸多细节都无所依据,任何一个读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它的破绽。
可是作家毕飞宇,干吗那么无聊呢?!
他想说的是:莫泊桑的小说,讲述的并不是我们学过的那种,女人因为一时的虚荣,而付出十年的辛苦。莫泊桑讲的是忠诚,是一个人、一个公民、一个家庭,对社会的基础性价值——契约精神的无限忠诚。
他写道:“《项链》里的契约精神一点也不复杂,那就是‘借东西要还’。这不是哲学的理念,而是生命的实践。”
他说:契约精神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国家意识形态,而是公民心态和行为的常识与准则。它既是公民的底线,也是生活的底线。这个底线不可逾越。
正好又读到另一个故事,说:有一位名叫 Nick Mead 的英国大叔,他是个铁杆军事迷,喜欢倒腾各种各样从战场上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开了一个名叫 Tanks a lot 的俱乐部,专门给那些坦克发烧友们玩儿坦克。
今年 2 月,Nick 在网上看到一个二手坦克出售。这是一辆苏联时期的 T54 式坦克,曾经在伊拉克战场上服役过,淘汰之后被运回了英国,现在挂牌出售,只要 3 万英镑。
Nick 欣喜若狂,立刻买下了这辆坦克,并且开始着手对这个坦克进行检查和改装。按照例,他们要检查一下坦克的里里外外,如果发现没有引爆的火药和子弹枪支,要立刻上报给有关部门。
结果,Nick 并没有在这辆坦克上发现什么火药,却找到里面有几块很重的金属。使劲掏出来一看,Nick 惊呆了……
是黄金!
Nick 一共从坦克里掏出了九块金条,每块都足有5公斤重。保守估计,价值不止 200 万英镑。
这个故事太好玩了,一下子成为当地的热门新闻。谁能想到,花 3 万英镑买一辆破坦克,居然还能挖到宝!
好事的记者辗转找到当初卖坦克的人,就是这位,名叫 Joe Hewes。
Joe 才 23 岁,是一名机械师。得知坦克里居然有一笔巨款时,他非常淡定。他说,他并不知道原来鼓捣了几个月的坦克,里面有一座小金库。坦克卖了个好价钱,他没觉得有什么亏的。
Joe 恭喜 Nick 大叔说,如果愿意,请他喝一杯就好了,不用客气。
但是 Nick 呢,他并没有“密下”这笔天外来财。在发现金条的第一时间,他就打电话报警了,警察已经把金条取走。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Nick 和 Joe 都是“常态”的,他们的内心没有跳出契约的动机,一丝一毫都没有。
谁不需要钱呢,谁又没有虚荣心呢。莫泊桑笔下的一条项链,穷人要打上十年工才能买得起,这样奢侈的生活,是不是谁都有权偶尔羡慕一下呢。
然而你若是想要生活得美好,你就得做一个诚实守信的本份人。有底线的、常态的本份人。
而一切的基础,是忠诚于你自己,你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也就是:契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