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教大祭司该亚法、罗马总督本丢·彼拉多,二人联手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彼拉多出现在使徒信经中,被基督念叨了两千多年,却似乎没该亚法什么事?彼拉多可是多次说耶稣无罪,该亚法才是一心要耶稣死的家伙。
使徒信经说耶稣“在本丢彼拉多手下受难”,是要强调:耶稣的死不是一个模糊的传说,而是在罗马帝国特定历史背景下发生的真实事件。彼拉多是罗马帝国犹太行省的总督,是罗马官方设立的法官,拥有执行死刑的合法权力;该亚法虽然是大祭司,有宗教审判权,却无权定人死罪。因此,提到彼拉多,是为了把耶稣的受死定格在一个可以考证的历史时刻,强调信仰不是虚构,而是根植于具体历史中的事实真理。
该亚法代表犹太宗教领袖,而彼拉多则是外邦政权的代表。信经提及彼拉多,也是在传达一个重要神学信息:
耶稣不是只为犹太人的罪死,而是为全人类的罪而死。
杀害耶稣的,不只是某一个民族或宗教群体,而是整个人类世界。
正如罗马书3:23所说:“世人都犯了罪。”
同时,在信经形成的早期教会时代,教会主要是在罗马帝国的范围内传播。此时指责犹太人会被视为宗教争端,指出彼拉多则是对罗马体制本身的微妙挑战:一个无罪之人被你们系统处死了。这是一种深刻的非暴力福音见证,强调“这不是犹太教内部的事,而是整个世界的事”。

一、该亚法:假祭司,真政客
该亚法是耶稣时代的大祭司,属于撒都该人,是当时犹太宗教系统的最高领袖。他的职责是主持圣殿敬拜、在公会中掌管宗教审判、每年一次为全民赎罪。他的角色本应是神与人之间的桥梁,却成了谋害弥赛亚的核心人物。
在约翰福音11:50,他对公会说:
“你们不知道、也不想想,一个人替百姓死,免得通国灭亡,就是你们的益处。”
在属灵意义上,他出于圣灵,预言了耶稣的赎罪之死。但在历史语境中,他真正的动机是:
- 权力自保:
怕耶稣搅乱秩序,引发罗马镇压,导致宗教阶层失去特权; - 制度维稳:
宗教系统最怕的是“真理”,因为真理一旦到来,伪装就被揭穿; - 道貌岸然的罪性:
他以“为民着想”的名义,实际上是以民为祭、牺牲义人。
可见:宗教系统并不自动代表神,甚至可能是最早敌对神工作的机制。
该亚法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在圣经中,他只在在耶稣受难时、彼得和约翰被审问时出现,此后再也没有出现他的身影,说明他代表的是弃绝弥赛亚的宗教体制。
在历史事实上,他攀岳父亚那的“高枝”成为大祭司,任期约在主后18-36年(也就是耶稣受难时期),36年被叙利亚总督维特利乌斯罢免后被“边缘化”,再无重要记载。从政治逻辑看,他被罢免的原因无外乎:罗马人对他治安无能、政教勾结深感不满,也一定与当时犹太人日益动荡、民变频仍有关。
1990年,在耶路撒冷南部发现了该亚法的骨盒。如果属实,说明该亚法死于平凡,尘归尘、土归土。

在神学意义上,该亚法代表一个象征性下场。他虽没有像犹大一样自杀,也没有像彼拉多那样留下大量悔恨的传说,但他的“沉默下场”本身极具象征性:
1. 他代表的祭司系统被终结
希伯来书多次指出:“耶稣一次献上,就叫那得以成圣的人永远完全。”(来10:14)也就是说:该亚法是旧约体系中最后一个“运作中的”大祭司,他主持的圣殿体系和赎罪制度、大祭司每年进入至圣所的传统,在耶稣受死、幔子裂开那一刻就终结了。他不仅被政治权力抛弃,更是被神的救赎计划所淘汰。
2. 他的名被封为负面象征
该亚法这个名字,在世时是宗教败坏的象征,在他空洞的敬虔外表下,充满拒绝真神降临的宗教虚伪,在后世则成为“敌挡弥赛亚”的象征,他代表了敌挡神却打着“为神做事”旗号的宗教精神,象征着以“替天行道”的姿态迷惑众人的宗教官僚、政治合谋者、迫害义人的祭司。
不过,该亚法虽被罢免,但他所代表的宗教政治势力,并没有随他个人的下场而瓦解,反而在使徒时代持续迫害教会多年。这说明,制度性邪恶可以超越个人命运而延续:该亚法被罢免后,大祭司职位依旧存在,继任者多数仍由亚那家族或其亲属担任,亚那本人虽早已不是大祭司,却依旧是“垂帘听政”的幕后操控者。该亚法并非一个个体,而是一个群体的代表人物。他们控制圣殿、祭司系统、公会与罗马之间的勾结通道,在他们的操纵下:
- 彼得与约翰被捕,公会禁止他们奉耶稣的名传道(徒4:1-22)
- 使徒再被捕、鞭打,祭司长和撒都该人发怒,下令审问(徒5:17-42)
- 司提反被杀,公会定他亵渎,被群众打死(徒6–7)
- 扫罗信主后,公会的系统性逼迫扩散至全境(徒8:1-3)
可见:该亚法虽下台,但“该亚法精神”仍掌控圣殿、公会和公权,直到主后70年,耶路撒冷圣殿彻底毁灭,祭司体系不复存在,正如耶稣所预言的:
“将来在你这里,没有一块石头留在石头上不被拆毁了。”(太24:2)

二、彼拉多:假懦弱,真罪恶
本丢·彼拉多是罗马帝国犹太行省的第五任总督,任期约约主后26–36年,拥有军政双权,负责税收、治安、死刑审判。
在四福音书中,彼拉多审问耶稣的态度似乎不算最坏:
- 多次宣布查不出罪(路23:4;约18:38)
- 试图释放耶稣,因群众呼喊与祭司压力而让步(太27:24)
- 洗手表明无责:“流这义人的血,罪不在我”(太27:24)
- 坚持在十字架钉上写着“犹太人的王”三语牌匾(约19:19–22)
然而,他的犹疑、政治权衡以及犬儒、不作为,却蕴含着深刻的神学反讽:作为政治权力的象征,他以为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却未曾意识到:
- 他定罪的这个人,三天后就会复活
- 他盖章处死的这个“犹太人”,成为万国君王
- 他询问“真理是什么”的那一刻,真理正站在他面前(约18:38)
他在杀害耶稣的期间及之后,是否有过懊悔的时刻?圣经没有记载。但在一些文学和影视作品中,为了突出彼拉多的冷漠与愚昧,常赋予他“犬儒主义”式的语言,比如:
- “再过几天,人们就不会记得耶稣是谁了。”
- “一周之后,他的影响就会和他的身体一起烂掉。”
这让让彼拉多成为“历史大错中冷眼旁观者”的象征:他说“耶稣会被遗忘”,但历史证明,被永远纪念的是耶稣,而不是他。
在文艺作品中,彼拉多被描述为这样一些形象:
- 文艺复兴式讽刺:象征地上权柄的腐败与盲目
- 存在主义描绘:象征体制的“诚实工具人”
- 神秘主义虚构:渴望正义却不得不屈服的“悲剧官员”
现代影视将彼拉多戏剧化,描绘他或懦弱、或困惑、或有悔意,成为现代观众容易共情的权柄代表:
- 犹豫挣扎型:被动,无奈屈从民意,有内疚感
- 犬儒官僚型:处事冷淡,讽刺群情,被政治裹挟
- 精英政客型:力求镇压暴动,关注秩序,代表罗马冷静实利主义
- 歌剧讽刺型:唱出“Why me, why now”之类歌词,表现他是命运棋子而非主宰者
彼拉多的真实形象其实不太确定。在初期教会中,除了使徒信经明确提及“在本丢彼拉多手下受难”之外:
- 拉丁教会:传统上多把彼拉多视为懦弱、不义、政治妥协者
- 东正教部分支派(如埃塞俄比亚):竟尊其为圣徒,认为他与妻子后来悔改
- 一些外典,如《彼拉多行状》、《尼哥底母福音》:记载彼拉多在审判耶稣后良心受责,向凯撒解释,甚至为耶稣作见证
彼拉多的下场如何?有传说是被召回罗马自尽,也有说流放高卢,甚至被处死。不管怎样,彼拉多留下的,并不只是一个历史时间点,更是神学上的“国家机器如何判错神子”的永恒例证。

三、彼拉多的妻子:小人物,大见证
在福音书中,提及彼拉多的妻子一次:
“(彼拉多)正坐堂的时候,他的夫人打发人来说:‘这义人的事你一点不可管,因为我今天在梦中为他受了许多苦。’”(太 27:19)
这节经文非常简洁,但包含了几个重要线索:
- 她称耶稣为“义人”,表达对耶稣无辜的认可。
- 她受了梦中之苦,暗示这是某种属灵启示或神秘经历。
- 她劝彼拉多不要审判耶稣,成为故事中少有的“劝善”之声。
这是她在圣经中唯一的出场,但因其角色特殊,成为很多文学、戏剧、影视创作的重要灵感来源。后世将她描绘为:
1. 良知的化身
她常被描绘为温柔、敬畏神、有直觉或灵性的人,象征着“外邦人中的义人”。
2. 属灵启示的见证人
她梦中的痛苦,被视为神对外邦人的提醒或警告,某些教父甚至认为她是“预言者之一”。
3. 婚姻张力中的“另一种声音”
在戏剧结构中,她与彼拉多之间形成内外张力:外有犹太众人的呼喊,内有妻子的警告,最终彼拉多仍“洗手”推脱,成为懦弱象征。
一些早期基督徒传统中,甚至将她视为“隐秘信徒”或后来的归主者:
- 东方教会(尤其是希腊正教、埃塞俄比亚教会)将她称为圣人,有的称她为“Procula”或“Claudia Procula”;
- 在一些传说中,她在彼拉多死后悔改信主,甚至为耶稣作见证;
- 她的梦也被视为异教徒中神启的一个例子,与东方博士呼应。
不过,这些都没有圣经根据,属于后来的宗教想象和教会传统。
不管怎么说,彼拉多的妻子虽在圣经中仅有短短一节经文,她的梦与劝告却因其神秘、悲剧与属灵色彩,成为后世教会、影视和文学中常常出现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