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性叙事中有一种体裁,英文称之为Interchange,它可以指角色或情境之间的置换式叙事方式,也可理解为一种结构性对照或交换叙事策略,例如角色置换、情节互换、价值或立场对调等。

在圣经的叙事⽂体中,经常运⽤对照或⽐较两个故事的⽅式作为整体故事发展的⼀环,通常是在两个故事间来回,⼤多⽤来强调其对照性,这就是一种Interchange,我在这里将它暂译为“对照置换”。

例如,在撒母⽿记上,前⼏章故事的发展是对⽐两个家庭:又懒又胖的祭司以利和他两个颓废叛逆的⼉⼦何弗尼、⾮尼哈,对⽐谦卑敬神的哈拿和她虔敬顺服的⼉⼦撒母⽿。两个故事同时展开,情节在两个故事间往返来回。从情节发展来说,这也属于“双线叙事结构”。

哈拿、撒母耳和以利

当你阅读这样的圣经故事时,可以先看两个故事的交替变化,再琢磨故事交替变化的⽬的。作者为什么采用这种对照置换的方式来讲述故事?撒母⽿记上运⽤这一⼿法大有深意,是要凸显腐败的祭司和接续祭司职位的撒母⽿间的对⽐。

这种对照置换,强调在两个人物、群体或事件之间,通过并列或前后呼应形成对照,并暗示神的心意已经从一个对象“置换”到另一个对象上。例如神从以利之家“置换”到撒母耳,后面又从扫罗王的失败“置换”到大卫的拣选。这其实是叙事背后的神学动向:谁被弃绝?谁被拣选?中心在哪?


类似地,使徒⾏传也运用对照置换的手法,将主⾓⾃彼得转换⾄保罗:彼得是前七章的主⻆,保罗在7:58、8:1-3节上场,彼得在8:14-25重回舞台中⼼。保罗是9:1(他转变归主)的焦点,⽽彼得在10:1-11:8节与哥尼流相遇。保罗在11:19-30简短地现⾝,接着彼得奇迹般地逃离监狱,并在12:1-19离开耶路撒冷。13章保罗又重回舞台中⼼,是接下来⼗五章的主⾓。

使徒⾏传使⽤对照置换的⽤意是什么?路加想借着故事交替表达什么?显然,这里不是撒母⽿记上对⽐正派⾓⾊和反派⾓⾊,彼得和保罗都是使徒⾏传⾥的 楷模⾓⾊,事实上,路加似乎要强化两个⾓⾊的相似性,保罗能像彼得⼀样⾏神迹,也能如彼得⼀般讲道有能⼒。路加运⽤对照置换来证明保罗与使徒彼得⼀样有能⼒、有权柄,并显明⾃犹太⼈开始的基督信息已经成功传给外邦⼈,神从以色列宗教体系“置换”到外邦人教会。

彼得和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