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偏爱这种手法:他假设有人要来反对他、向他发出质疑,然后他就来应对对方的挑战。他用文字虚拟出一场场辩论,而究其实,他是在自问自答。
在罗⻢书中,保罗自己提出问题说:
这样,怎么说呢?我们可以仍在罪中,叫恩典显多吗?(罗马书 6:1)
然后他自己回答:
断乎不可!我们在罪上死了的人岂可仍在罪中活着呢?(罗马书 6:2)
在接下来的经文中,他不断讨论6:1节提出的问题。
他在罗马书多次使用自问自答的手法,他提出的问题很多,例如:
这样说来,犹太人有什么长处,割礼有什么益处呢?(罗马书 3:1)
如此说来,我们的祖宗亚伯拉罕凭着肉体得了什么呢?(罗马书 4:1)
这却怎么样呢?我们在恩典之下,不在律法之下,就可以犯罪吗?(罗马书 6:15)
弟兄们,我现在对明白律法的人说:你们岂不晓得律法管人是在活着的时候吗?(罗马书 7:1)
既是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呢?神若帮助我们,谁能敌挡我们呢?(罗马书 8:31)
我且说,神弃绝了他的百姓吗?(罗马书 11:1)
当然,不只是保罗,福音书也大量使用自问自答的技巧,只不过从文字上可能不是直接的“自”问“自”答,而是:别人问、耶稣答,或者耶稣问、别人答不出来。
例如,马可福⾳2:1-3:6,马可通过五个问题和回答,清楚地解释了耶稣的作为。前四个问题都是法利赛⼈提出的,他们质疑耶稣和门徒,耶稣都给予了清晰有力的回答:
问:“这个人为什么这样说呢?他说僭妄的话了,除了神以外,谁能赦罪呢?”(马可福音 2:7)
答:“但要叫你们知道,人子在地上有赦罪的权柄。”就对瘫子说:“我吩咐你起来,拿你的褥子回家去吧!”(马可福音 2:10-11)
问:法利赛人中的文士看见耶稣和罪人并税吏一同吃饭,就对他门徒说:“他和税吏并罪人一同吃喝吗?”(马可福音 2:16)
答:耶稣听见,就对他们说:“康健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我来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马可福音 2:17)
问:当下,约翰的门徒和法利赛人禁食。他们来问耶稣说:“约翰的门徒和法利赛人的门徒禁食,你的门徒倒不禁食,这是为什么呢?”(马可福音 2:18)
答:耶稣对他们说:“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时候,陪伴之人岂能禁食呢?新郎还同在,他们不能禁食。(马可福音 2:19)
问:法利赛人对耶稣说:“看哪,他们在安息日为什么作不可作的事呢?”(马可福音 2:24)
答:耶稣对他们说:“经上记着大卫和跟从他的人缺乏、饥饿之时所作的事,你们没有念过吗?……安息日是为人设立的,人不是为安息日设立的。(马可福音 2:25,27)
最后一个问题是耶稣反问法利赛⼈的,他们却不敢回答。
问:(耶稣)又问众人说:“在安息日行善行恶,救命害命,哪样是可以的呢?” (马可福音 3:4a)
答:他们都不作声。(马可福音 3:4b)
答案其实显⽽易见,耶稣“⾏善”医治⼲枯的⼿是合法的,⽽法利赛⼈“⾏恶”“害命” 想要除灭耶稣是不法的。耶稣回答了法利赛⼈的问题,法利赛⼈却⽆法回答耶稣的问题。
同样的模式也出现在马可福音11:27-12:40,这里的五个问题本质上与上述问题是一样的,模式也是相同的:敌基督提出了四个问题,耶稣都给予回答;第五个问题由耶稣提出,他们回答不了。

如果将问答简化一点,问答就成了对话。对话是圣经叙事中经常使用的形式,似乎显而易见,但圣经并不是小说,作者设计的对话有其目的,你需要留意:谁和谁在对话,有哪些人参与对话?对话的场景怎样,周围是否有其他⼈?他们是在讨论、在训勉还是友善地闲聊?对话的重点是什么?你可以玩个游戏:将每个对话者涂上不同的颜⾊,每⼈⼀个颜⾊,每个⼈的话也涂上颜⾊。这样你可以更好分辨对话的重点和主旨了。
圣经故事中包括许多对话,⽐如:
- 约翰福⾳4章:耶稣和撒玛利亚妇⼈在⽔井边的对话。他们在聊什么?
- 约翰福⾳13:6-10:彼得和耶稣之间的对话。耶稣应该洗彼得的脚吗?
- 民数记22章:巴兰和驴之间的对话。神为啥叫驴开口说人话?
在故事体中对话通常是很明确的,但有时圣经对话不太像对话,这些不易察觉的对话往往更具深意。例如哈巴⾕书中先知与神之间的对话:
- 哈巴⾕书1:1-4:哈巴⾕问神,为何容许犹⼤⼈多⾏不义⽽不阻拦?
哈巴⾕书1:5-11:神回答说,他将兴起迦勒底⼈攻打犹⼤⼈,并摧毁犹⼤国。 - 哈巴⾕书1:12-2:1:哈巴谷提出反对,攻打犹⼤国不是他所期望的。
哈巴⾕书2:2-20:神回答哈巴谷,攻打犹⼤势在必⾏!
只要你分辨出哈巴⾕书的对话(或问答),你就能清晰理解哈巴⾕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