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用没用过 ChatGPT,你一定被 OpenAI 这家公司的产品命名弄得头晕眼花:一会 GPT-4o、一会 o3,又有 GPT-4.5、o4-mini 什么的,你的第一反应多半是:“这什么鬼?搞不清谁是谁。”

这种极客化的随意命名,其实隐含着整个科技行业的成长隐喻:一段从小圈子实验文化到全球化产业主导的成人礼。这不只是 OpenAI 的故事,它也发生在苹果、特斯拉、Google、Facebook 的历史里,并在整个 AI 赛道上重演。

小圈子文化:产品是同好的实验

20 世纪 70 年代的加州,乔布斯和沃兹尼亚克在 Homebrew Computer Club(自制电脑俱乐部)里炫耀他们的 bluebox(破解电话交换机),那是极客、黑客、嬉皮的 playground。产品、代号、设计、功能,全是“给懂的人用”的。Apple I 不是要拿去卖给每一个人,而是要掀起技术革命的火花。

OpenAI 创立时也是这样。它是马斯克、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Greg Brockman 一群硅谷理想主义者的“防御性实验”:要用开源 AI 阻止 Google DeepMind 这样的科技巨兽垄断通用人工智能(AGI)。那时的 OpenAI,说白了,就是一个技术理想的试验场。

在这个阶段,命名无所谓。o3、o4、GPT-4.5、mini、turbo,全是给圈内人交流的 shorthand(简写),有点像程序员开玩笑用的 commit message:反正懂的都懂,不懂也不打算管你。

全球化浪潮:当实验成为全球级现象

然而,ChatGPT 发布后,一年内用户破亿;iPhone 发布两年,智能手机统治全球。技术理想的试验场,成了全球日常生活的基建。普通用户开始用它写论文、做课件、写代码、聊天。企业用它做客服、办公、产品设计。政府用它考虑治理、监管、竞争。

这时候,命名、品牌、标准、透明度,不再是玩家文化的符号,而是公众信任的基石。

苹果深谙这一点:M1、M2、M3,Pro、Max、Ultra,名字不仅区分代际,更是稳住用户心智。Google 也从 Project Bard 变成正式的 Gemini,不再用 Alpha、Beta 这种“内部人专用”的标签。

而 OpenAI,还停留在极客式自嗨里:技术分支繁多,命名混乱,文档模糊,让全球用户一头雾水。

这种混乱,不仅是产品管理的问题,更是组织心态的裸照:它暴露了公司从实验室走向产业巨兽的青涩、摇摆和挣扎。

理想主义 vs 商业化:马斯克们的怒火

马斯克如今成了 OpenAI 最大的批评者,他公开炮轰 Sam Altman:“你们背叛了当初的开源承诺。”
讽刺的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商业化的样本?特斯拉曾标榜开源部分专利,后来逐步收紧;X(原 Twitter)标榜言论自由,如今却充满争议。

问题不在于某个公司、某个人是否商业化,而是:

当理想的实验被全球采纳,它还能不引入资本、监管、垄断、竞争吗?

乔布斯曾说,“要造一台给每个人的电脑”,但当苹果真做到这一点时,它变成了地球上最封闭的技术生态之一。
马斯克想造平民电动车,但特斯拉最终成为炒作自动驾驶、玩弄股价、控制话语权的巨头。

OpenAI 的命运正在走同一条路:技术理想,变为商业机器。

命名混乱:混沌到秩序的必经之路

也许你觉得名字不重要。但命名,其实是一家公司内在秩序的外在表达。

  • 在混沌阶段,名字是实验标签,就像临时用用的便签纸。
  • 在产业化阶段,名字却是承诺、标准、管理、稳定性的象征。

芯片行业有清晰的代际(Intel i7、i9、Ultra;Apple M 系列);汽车有车型分级(Model S、Model 3、Model X、Model Y);甚至洗衣机都有清晰型号。越是面向大众的产业,越需要有秩序的命名。

OpenAI 现在的混乱,是 AI 行业青春期的必然产物。
但如果这种混沌长时间不被梳理,它就不再是技术先锋的标志,而是组织混乱的征兆。

小圈子到世界:一场成年礼

科技行业的每一次跃迁,都是从小圈子到世界的成人礼。
苹果的 iPhone、特斯拉的电动车、Google 的搜索、Meta 的社交帝国,都曾是少数人的玩具、实验、激情项目。它们一旦推向世界,就不得不面对商业化、规模化、秩序化的重压。

AI 行业正在经历同样的成人礼。

  • 极客文化必须学会与公共性共存。
  • 技术实验必须承担社会后果。
  • 商业机器必须回应伦理质询。

而 OpenAI,只是最显眼、最典型的那个案例。

结语:谁能幸存?

当我们吐槽 OpenAI 的命名混乱,其实是在问:

你,准备好长大了吗?

这是对 OpenAI 的提问,也是对整个 AI 行业、整个硅谷乃至整个人类技术文明的提问。
毕竟,谁也没规定长大是一件轻松、没有代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