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曾经遭遇过很多灾难,无论是全球战争的相互残杀、还是天灾人祸引发群体消亡,但是作为一个物种,人类尚未经历过灭绝的危险。
如果有,本次疫情便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全覆盖式巨大灾难。
所以不难想见,疫情将让全球遭受重大损失,也让政治格局和经济版图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美国仍然强大、而且更加强大,那些装模作样的国际组织将土崩瓦解;去全球化势在必然,出于经济利益而全球布局的大型组织需要要新评估风险、重新设计蓝图,但数字科技驱动的社会变革却带来另一种更彻底的全球化。
本文并不打算讨论这些“宏大叙事”。我想聊一个“日常琐事”:疫情过后,我们每个人的工作和生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很久很久以前,当人类还是一群动物时,大家都是遇水而栖、逢木而居、摘果子、猎兽物为生的。那时候没什么家的概念,像云一样漂泊不定、像水一样随遇而安。
农业的发展让人类定居下来。有一处房舍,房前屋后种稻种菜、再养几头猪羊,就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地颂唱田园牧歌。
工业社会却让人集聚起来,码头变成村镇、村镇变成城市、城市变成全球规模的大城市。工作时要集聚,成为工厂和公司;生活时要集聚,成为小区和社群。于是,占地面积巨大的厂区成为实力的象征,充斥着高楼大厦都市成为发达的标志。
的确,在工业时代,人们不集聚到一起,很多工作没法做:流水线上一名工人缺席,可能造成整个车间暂停;各种高大上会议一位关键人物迟到,整个会议进程只能推延一小时。
但是,这样蝗虫般的生活,真的是人类社会需要和喜欢的么?
很少有人意识到,在数字化3.0时代,人类不需要、不应该继续这样生存。
疫情终于帮助很多人恍然大悟:工作不需要这样,生活不需要这样。
真的需要天不亮就起床,“摇车打牛”赶到办公室,休息半天才缓过劲来,上网“冲浪”许久,开始工作还没有5分钟,又被同事和会议打断,总觉得啥都没干成就到了下班时间?
许多年前,我曾写道:普天之下,莫非卧榻,拉杆箱伴我走天涯;普天之下,莫非书房,内心虽小放得下宁静的书桌;普天之下,莫非办公室,移动办公身体力行。
维珍集团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说:30年后,当技术更加进步的时候,人们回首过去,一定会十分惊奇——前人为什么那么蠢,搞出办公室这种怪物。
随时随地工作和生活,这样的时代已然来临。
对多数人来说,传统的办公室工作方式实在太熟悉,无法想象离开办公室如何工作。彭博社创始人、前纽约市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说:“远程工作是我听到的愚蠢想法之一。没错儿,你在家是可以做点事,但网上聊天可不能跟饮水机旁的谈话相提并论。”
是的,人们需要见面沟通。但是,工作必须办公室,这与其说是需要,毋宁说是习惯使然和怀旧情结。
时代在飞速前进,你准备留在过去么?病毒甚至比人类聪明,它指引了正确的方向。
1 办公室并非工作场所
办公室真的是一个工作场所?
可是当你任务在身需要完成时,很少有人会说去办公室。你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或者周末在家加班,或者你说:“我明天早点去公司,趁着没人好干活。”“我晚点下班,等大家都回家了,我好安静干点活。”
办公室早已成为“干扰工厂”。办公室把你的时间切成七零八碎的小块儿,这边耽误15分钟、那边花掉10分钟,这里20分钟、那里5分钟,各种沟通、讨论、开会,看似忙忙碌碌,其实毫无成效。
在这种碎片化工作方式中,如何完成有意义的重要工作?你需要安静深思,你需要不受打扰。可在办公室,你找不到整块的时间,你“享受”的只是接连不断的干扰。
远离闹哄哄的办公室独自工作吧,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才能进入自己的高产状态,高效率地把活儿干完。在办公室,干扰让你无法安心工作,也让你真正的工作时间非常非常短。8小时工作制?那只是理论上。
2人生苦短,何必奔波
你喜欢上下班通勤么?早上天不亮闹钟响,晚上天黑还没到家。浪费了时间,消磨了耐心,中午吃套餐,晚上没食欲。健身?没时间。带孩子?没时间。连生气吵架都没精力。
就算你开最好的车,堵车烦人不?为了不堵车,你只好坐地铁。你吸进别人的疲惫和体味,呼出自己的健康和清醒。
现代人为什么要天天通勤,从城市的一个角落赶到另一个角落?通勤几乎是杀手,它让你长胖、压力增大、心情变糟,搞不好还患上肩颈痛、高血压以及心脏病、抑郁症。它甚至还会导致离婚。
就算你不管这些,就算算时间账吧:假如你每天上下班来回需要1.5小时,一周就是7.5小时,扣除节假日和休假,每年你花在路上的时间多达300~400个小时。400小时啊!这本来是你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3工作无需“996”
如果大家用不着凑到同一个办公室工作,那也用不着同时工作。你是夜猫子,喜欢晚睡晚起?OK!你就从中午工作到晚上。你在地球的另一面,时区比中国晚N小时?没关系,我睡觉时你工作、我工作时你睡觉。
弹性工作方式能满足每个人的需求,无论是早起族、夜猫子,还是需要接送孩子、照顾猫狗,大家都可以尽情安排。
大部分人的工作都是脑力劳动,工作节奏和效率远比工作时间重要。如果你不在状态,没人能逼你进入状态。如果你夜深人静才进入状态,为什么一定要早上9点上班?只要能完成工作,谁在乎你大上午睡“懒觉”?
有的工作确有时间限制,比如客需要按时上下班。但也没关系,只要把工作安排好、让岗位上始终有人,照样可以实行弹性工作制。
朝九晚五是落后的农民思维,“996”是愚蠢的违法行径。真正重要的是工作成果,根本不是工作时间。
4何必挤在北上广
人们挤在“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主要原因是“机会多”。当然还有许多附带的好处,比如图书馆、体育馆、剧院、餐馆、医院,以及现代文明中的一切奇迹。
可是挤在北上广,你同时也有了狭小的格子间、丁点儿大的出租室、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和公交车。你同时还失去了时间自由、乡村美景和新鲜空气。
在大厦顶层有一间豪华办公室、公司给你配备豪华轿车、身边跟着美女秘书,这种老式的奢侈福利在中国仍然大行其道。就算你是互联网新贵,你的特权也无非是手段花哨的大厨、丰富的免费餐饮、健身和洗衣服务等。
你得到这些小恩小惠,付出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时间。你困在办公室,远离了家人、朋友和业余爱好。在睡眼惺忪中,你迷茫着一个虚无飘渺的希望:早点退休。
然而你为什么要等到退休?如果你热爱滑雪,为何要等到髋骨老化、经受不起摔跟头才去东北?如果你喜欢冲浪,为何要困在水泥森林中,而不搬到海边去?如果亲爱的家人都在老家小镇,你为何还要强留在北上广深?
数字时代的奢侈,不是靠公司给你施舍福利,而是现在就去做你热爱的事。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退休生活该有多美好”的梦呓之中?
你可能从来没想过,工作跟生活不必势不两立,工作跟退休也没必要划一条“38”线。你完全可以把它们混在一起,享受既有趣又有挣钱、把工作变得有趣的生活方式。
毕竟,工作不是你人生的唯一要事。与其顺着职业阶梯子往上爬,不如自由地选择工作地点和工作时间。数字时代的奢侈,就是自由和时间的奢侈。
5优秀人才星罗棋布
曾经跟一位朋友聊到:一流人才不在成都,成都的公司自然人才难得;同理,在武汉、在北京,最好的人才也都离开了。最好的IT人才在硅谷,最棒的影视精英在好莱坞。
这的确是现实。但这是属于过去的现实。
如今,东欧也能冒出伟大的科技创新,韩国也能出品杰出的影视作品。优秀人才到处都是,并不是人人都想搬到旧金山。
实际上,与其激烈争夺大城市的人才,不如通过互联网,在全国、全球寻找中意的伙伴。
何况,不在行业黄金地带工作的明星员工,一般也不太会这山望着那山高、天天琢磨跳槽换工作,而且他们工作起来也更加开心。
在家办公、随处办公纵有千般好处,也一定有人能想出万种理由来反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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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处一室,才能创造奇迹
大家围坐桌边,创意不断涌现,灵感火花四溅。多么美好的时刻!
可惜,并非面对面才能迸发颠覆式创新,绝大部分面对面会议都是浪费时间。你的日常工作也不需要太多“金点子”。
何况,假如你“灵光”四射,大家无须见面就能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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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盯着,员工偷懒怎么办?
老板会想:如果不在我眼皮底下看着,员工难道不会混日子,成天上网打游戏?
说实话,其实他们在办公室照样打游戏、整天上网瞎逛,即使你发现了,他们还有“老板键”。
道理很简单:你需要盯着员工,只是因为你不相信他们。要是你担心不盯着员工他们就会偷懒,所以不敢放他们回家工作,那你充其量只是个“工头儿”而已。
理查德·布兰森说:想要与人合作,必须信任他们,相信他们不管在哪儿都能完成工作,不需要你盯着。
对许多人来说,当老板就意味着控制权,管理员工就等于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眼皮底下。这其实是一种恐惧症,以为“如果我能看见他们,就能控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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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干扰太多
游戏、美剧、美食,还有要洗的衣服、跳来跳去的猫,在家工作干扰很多。
确实,人人都会禁不住诱惑,家里的干扰和诱惑比办公室更多一点。
但是,你有工作要做,你是个负责任的成年人。请记住,干扰的头号劲敌就是有趣的工作,相比于冰箱里的啤酒,你更需要工作的成就感。
其实真正的干扰来自你的内心。难道你是个非得有人盯着你的“贱货”?难道你工作时非要窝在沙发里对着电视?
如果你实在管不住自己,你也可以离开家,去咖啡店、图书馆、去公园,都行。
我们公司人多,不合适
大公司效率低下、官僚作风严重,能够存活下来,只是因为商业巨头圈住了“现金牛”,还在四周修起了护城河。你即使想要学习它们,都还不一定有那个“本钱”。
而且,领先的大企业一定会打破常规、实施远程办公的,例如:健康保险行业的安泰,35000名美国员工近一半在家上班;会计行业的德勤,远程办公的比例达到86%;英特尔82%的员工定期远程上班;IBM 40%以上员工采用远程办公,每年为公司节约数亿美元。
就连政府也开始远程办公:美国专利商标局85%的审查人员、航空航天局57%的员工、环境保护署67%的人员,都在一种程度上实现了远程办公。[这些数据都很早]
采取远程工作方式的著名公司还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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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电信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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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肯锡(咨询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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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科(科技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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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丰银行(金融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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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电信(电信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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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利华(消费品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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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赛德斯–奔驰公司(汽车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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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工厂(电影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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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教育部(政府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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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珍大西洋航空(航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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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为办公室花了不少钱!
如果你这么想,你可真够蠢的。你需要学一点商业入门课,明白成本成本的概念,再算一笔小账。
无办公室的随处办公模式,当然也有一些弊端。
最重要的“后座力”是并没有全社会准备好。数字科技还需要进一步发展,智能空间还需要提高智能,而最重要的是,人类社会还没有完全走出工业时代的运作模式和固有思维。
所以你不必“非此即彼”。办公室并非必需,不等于你一定不可以有办公室;员工不必非得同城生活,不等于大家不可以住在同一个城市。
另外,居家工作也有一些副作用。一个人呆着,你会不会孤独?不去办公室,不代表你应该把自己锁在家里,你仍然需要出门参加一些社交活动。你也比以往更需要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