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应该说明:垂直思考并不是错误。事实上,垂直思考是可行的高效思考方式,大多数时候你得利用垂直思考来寻找解决方案,所以它是必要的。

不过,水平思考可以不局限于信息本身,而是利用信息启迪想法,进而重建模式。

所以,关键是认识到两者之间的不同,进而高效地运用两种思考过程。

下述比较有可能让你不舒服,因为垂直思考已经形成你根深蒂固的习惯。但你要知道,水平思考是有意义的,也很有必要。

1. 垂直思考是选择性的,水平思考是创造性的。

垂直思考关注正确性,水平思考则关注丰富性。

垂直思考选定正确的道路,而排除其他道路;而水平思考的目的不是选择,而是为了开辟其他道路。

垂直思考要选出最有希望解决问题的方案或看待问题的最佳方式;水平思考则要最大限度地创造出备选方案。

垂直思考是在不同方式中找出一个有希望的方案便停止;而水平思考时,即便已经找出一个有希望的方案,也还要继续生成新方案。

垂直思考力求选出最佳方案;而水平思考则以生成不同方案为终极目标。

2. 垂直思考是有了方向再行动,水平思考是先行动再找方向。

垂直思考方向明确:为了解决问题,因此垂直思考会使用明确的方法、明确的技巧。而水平思考时,行动的目的只是为了动起来。

水平思考者可能在朝某个方向行进,也可能是背离某个方向,渐行渐远,重要的是行动或变化本身。水平思考者行动的目的不是追寻既定方向,而是创造新方向。

垂直思考的实验设计是为了展示效果,而水平思考的实验设计目的则是改变观念。

垂直思考必须永远奔向某个方向,而水平思考则是漫无目的或毫无方向地四处玩乐,无论是对实验、模型、标注,还是对观点,都抱着闲散的态度。

水平思考过程中的行动、改变都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通过水平思考的过程调整大脑中的模式。行动和改变一旦发生,大脑的最大化属性就会确保有效事件发生。

垂直思考者会说:“我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而水平思考者会说:“我虽然在寻找,但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找到了才知道。”

3. 垂直思考是分析性的,水平思考是启发性的。

如果有人提出“陈书悦是个坏蛋”的观点,人们对此可能有三种态度:

——“你错了,陈书悦并不是坏蛋。”

——“有点意思,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陈书悦是个坏蛋的?”

——“很好,然后呢?从这个观点出发,你能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要利用水平思考的启发性特征,首先要利用垂直思考的选择性特征。

4. 垂直思考是连续的,水平思考可以跳跃。

垂直思考时,一次只能前进一步,每一步都由前一步直接推导而来,两者联系紧密。一旦得出结论,结论的正确性可由推导步骤的正确性证明。水平思考不必按顺序走,可以直接跳到新起点,之后再填补间隙。

如图所示,垂直思考按照固定路线,从A推进到B、C,再到D。但水平思考则可以通过G直接到达D,然后再反推回A。

5. 垂直思考要求每一步都正确,而水平思考并不要求步步正确。

垂直思考的根本在于每一步都必须正确,这是由垂直思考的本质所决定的。没有这一必要条件,逻辑思考和数学将不复存在。但水平思考并不要求每一步都正确,结论正确就够了。

6. 垂直思考用否定来排除某些路径,而水平思考不存在否定。

对比当前的参考框架,你可能是错的,但换个参考框架就可能是对的;即使参考框架没有变化,先穿过错误区域,到达能看到正确路径的位置,有时也是必要的。虽然最终的路径中你不会穿过错误区域,但穿行这一区域有助于发现正确的路径。

7. 垂直思考要求专注,排除一切无关信息;水平思考则欢迎各种随机干扰。

垂直思考通过排除错误来作出选择,因此必先圈定一个参考框架,剔除一切无关信息。而水平思考则认为模式无法从内部重建,必须依靠外部影响来打破,所以水平思考者认可外部影响的启发作用。这些影响越不相干,推翻既有模式的可能性就越大。一味地专注于相关事物相当于是在维系现有模式。

8. 垂直思考中的分类和标签是固定的,水平思考则不然。

垂直思考中,分类和标签只有保持不变才能发挥作用,因为垂直思考的基础就是将某物归属到某一门类或从某一门类剔除。一旦被赋予某个标签或划归到某个门类,就不会再有变化。

而水平思考中,标签是可以改变的,因为看待事情的方式可能会发生变化。分类和类型并不是用来帮助鉴别身份的固定分类架,而是帮助行动的指示牌。水平思考中,标签并不是永久的,贴标签只是为一时方便。

垂直思考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严格定义,就好比数学依赖于符号含义,一旦确定就必须保持不变。而在水平思考中,含义发生变化有助于启发思考,就好比语义突然转变会带来幽默一样。

9. 垂直思考走的是最有可能的路,水平思考走的是最不可能的路。

水平思考故意不走寻常路。水平思考者试图发掘最不显眼的方法,而不是可能性最大的方法。他们这种摸索最不可能路线的意愿非常重要,因为这样做除了自身意愿外往往找不到任何其他理由。即便站在入口看不到任何向前摸索的价值,这条路仍然可能通向有价值的终点。垂直思考者则是沿着宽阔明朗的道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10. 垂直思考的过程是确定的,水平思考的过程是概率性的。

垂直思考一定会得出答案。比如,你使用数学方法解题时肯定会得出答案。水平思考也许不能得出任何答案,只能为我们提供重构模式、发现有洞察力的解决方案的可能性,这两个目标最终不一定会实现。垂直思考至少能保证找到最小化解决方案,而水平思考虽然能提高找到最大化解决方案的概率,但没有任何保证。

例如,一个袋子里有多个黑球和一个白球,从袋子中拿出白球的概率很低。如果一直往袋子里倒入白球,拿出白球的概率就会持续上升。但无论怎样也无法保证拿出来的一定是白球。水平思考能提升实现洞察力重构的概率,而且思考者越擅长使用水平思考方法,洞察力重构的概率就越大。水平思考的过程就好比不断将白球放到袋子里,但无论怎样,结果仍然是概率性的。但形成新观点以及对旧观点进行洞察力重构有很多好处,所以水平思考值得尝试,垂直思考碰壁时不妨使用水平思考,即便成功的概率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