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听我讲过,我是学机械出身的。一直到博士毕业,我的专业都是机械学。当年高考报志愿时,完全不懂什么专业适合自己,彼时“自动化”比较流行,我就报考了“机械制造工艺设备及自动化”,但本科毕业时,“自动化”三个字被删除,变成了“机械制造工艺及设备”,你能想象我有多失落。[有同学说,他报这个专业是仅仅因为它的名字比较长,你就知道我们有多盲目。]

后来考研、考博时,出于种种顾虑——主要原因是不自信、不勇敢,也是因为从前改专业就像改嫁一样不易——我都没敢改专业。尽管,我从来不喜欢,也觉得自己从来没学会过。

博士毕业之后,互联网时代迅猛到来,我也终于鼓足勇气。我宁愿放弃人脉和专业的积累[其实也并没什么积累啦]、宁愿放弃光鲜靓丽的清华教职,斥巨资买一台电脑[那时候是真贵],头也不回地跳入 IT 的洪流。

当然,能够改行IT,也并不是一点基础都没有。从本科第二课堂搞计算机图形学、毕业设计跟随周济老师搞 CAD,到硕士课题结合有限元分析,以及博士阶段开发 CAE 软件和科学计算软件、参与校园网建设并成为最早的互联网用户,我与计算机始终都是密不可分的。

上次在深圳,我去一家木工坊玩儿,兴致勃勃做了一双筷子。陪同的同学说,你这个叛徒,老本行机械你还记得一丁点么?这么简单的东东,你玩儿得这么开心。

小时候做筷子,只要一把刀、一点竹子就可以了,那真是跟机械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木工坊好呆有个专门做筷子的专用小器械,名叫“筷子大师”。

无论如何,“筷子大师”不能算是一台机器,它更像是一个儿童玩具。

等我做好一双筷子,发到同学群上,有同学嘲讽我说:这筷子做得,像真的一样耶!我“切”了他一声:本来就是真的嘛!

我才不管我是不是什么机械学博士、或是大数据专家。在这个时刻,我就是一个玩得开心的儿童,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吗。

可惜我时间不太充裕,不能像年龄稍长的小朋友一样,做一支笔出来。

嗯哪,自己设计一支笔,并且亲自把它做出来,果然是其乐无穷,当真能开发智力啊。

其实,如果我是叛徒,开木工坊的这位覃开云童鞋,他也难逃是一个“大叛徒”!因为他同我一样,也是学机械出身的。

喏,就是这位抽烟斗的帅哥。他在深圳郊区搞了一片厂房,开了一个“西早工坊”,专门做木工活儿。

对于“覃木匠”来说,做双筷子、做支笔,自然只是个小玩意儿,那不过他带领我们这样“天真无邪的儿童”进入他的世界的钥匙。

我问他,你一个堂堂机械专家,干吗不去开机械厂生产“钢铁侠”,偏偏对木头感兴趣?他幽幽地说,俺没什么追求,从小就喜欢木头,琢磨着就用个十年时间,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木匠。

我打了个寒噤,想到一个流行的词汇:工匠精神。当一个人干一件事,用十年作为尺度,你除了钦佩,只能惭愧。嗯,有志竟成嘛!

你当我是在夸他?我其实是自吹自擂。当我们启动 H2 大数据平台研发时,我的决定是:用十年时间,不断迭代和完善。keso 对此评价道:十年时间,一点都不长。

可不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大龙,跑步 20 多年。天天跑,每天跑 10 公里以上;去哪都跑,地球上到处是他跑步的足迹。keso 说:任何事情你坚持 20 年,它就不只是一件事情了。

扯远了!我并没有打算自黑或黑大龙,也没打算吹捧覃木匠。有关他的光辉事迹,可点击左下方阅读原文,从李宗盛的《山丘》略知一二。

我介绍覃木匠,其实是因为:昨天早上,我们另一个公众号“你丫牛13”发了一篇文章,介绍皇后乐队吉他手布莱恩·梅,他留言抱怨说,我喜欢皇后乐队,可是文章没有收录我的最爱《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

当然,更是因为:布莱恩·梅也是一个大大的“专业的叛徒”。他作为一个天文学博士、一位大学校长,他却从小热爱摇滚,“叛变”为一位著名的摇滚巨星。并且,皇后乐队人人都是“叛徒”。除布莱恩外:

  • 鼓手罗杰·泰勒:伦敦玛丽女王大学,生物学
  • 贝斯手约翰·迪肯:伦敦大学切尔西学院,电子工程学
  • 主唱弗雷迪·莫库里:伊令艺术学院,艺术与图形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