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阿姆斯特朗 (Armstrong) 是一个大姓,有很多位名人都姓这个“胳膊强壮”。今天介绍的这一位,名叫兰斯·阿姆斯特朗 (Lance Armstrong), 美国职业自行车运动员。他被中国粉丝亲切地称为“阿壮”。
阿壮是环法自行车赛“七连冠”的奇迹缔造者,而让人钦佩的是,这一挑战耐力、体力、意志力的骄人成绩,是由一位抗癌勇士取得的。
童年
阿壮母亲生下他时,才刚刚 17 岁。一年之后,她就被抛弃。她后来又嫁给一个恶棍,动辄毒打小阿壮。为了生存,母亲当女佣、当邮差、当清洁工,尝尽生活的艰辛。而不幸往往伴随着苦难,母亲年轻轻轻就罹患子宫癌,之后再无子女。
小阿壮从小表现出非凡的运动天赋。7 岁,他拥有了第一车山地车,从此爱上了骑车。长跑、游泳也是他的长项,5 年级时一举夺得校长跑冠军、州游泳赛中第 4 名以及州少年组铁人三项赛冠军。
在 1987 年的“总统杯铁人三项”赛上,15 岁的阿壮在上千名成年选手中排 32 名,而第二年便成了第 5 名。从此,他屡次修改出生日期去参加各种比赛,不断夺取奖金来养家糊口。
每天放学后,阿壮都要跑步 6 英里、骑车 30 英里。一天下午,阿壮在高速骑行中被一辆卡车撞飞,头缝了 9 针、大腿 17 针,膝盖骨错位,医生要求他卧床休息 3 周,但他 6 天后就用指甲剪拆了线,跟朋友借了辆自行车,歪着脖子就上了赛场,并闯入三甲。医生叹道:“真是头公牛!”
几天后,这头“公牛”改写了 1990 年新墨西哥州自行车计时赛的记录,又在世界青年自行车锦标赛时被选入国家队。
1993 年,阿壮赢得了美国职业冠军赛的百万美元冠军奖。同年,他取得了世界锦标赛的冠军。1996 年,他的国际排名是第 5 名。
癌症
1996 年,阿壮 25 岁。在比赛结束时,阿壮突然无法像平常一样高声尖叫、上下挥舞双拳了,他感到浑身无力。在环法赛中,他睾丸胀痛、咳嗽不止,只好退出比赛。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他乳头疼痛、视觉模糊,比赛惨遭败绩。在生日派对上,他头痛欲裂、无法自持。几天后,他在打电话时猛然吐了几大口鲜血。9 月 30 日,他发现睾丸已肿胀到橙子那么大。
没想到,阿壮像母亲一样,年纪轻轻就罹患癌症:他得了睾丸癌,已经三期,并已扩散到肺部和脑部。医生断定,阿壮活下来的概率不到 40%。
为了拯救生命,医生决定动用大剂量的积极疗法,这会提升阿壮的存活机率,但却可能让他永远告别赛场。阿壮不答应,他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几经周折,他找到了尼克斯医生。这位癌症泰斗的得意门生,不仅要治好他的身体,也要治好他的心灵,还要帮助他接续他天才般的运动生涯。但其实,尼克斯医生私下告诉他母亲,他的治愈概率只有 3%。
尼克斯医生先通过手术取掉阿壮脑部的肿瘤。幸运的是,脑部癌细胞并不是活体,这意味着取出之后不再会扩散。
然后,尼克斯医生为阿壮实施化疗。所采用的疗法,虽然在短期内更具破坏性,但长期来看不会对肺造成破坏。化疗历时 3 周,跟环法赛的时间相同,坚强的阿壮就当作是参加环法自行车赛了。
化疗一共四个疗程。两个疗程下来,阿壮的头发和睫毛都掉光了,脸色煞白,静脉里像是有东西在燃烧,从胸口咳出的都是一块块沥青般的东西。第三个疗程时,剧烈的疼痛和恶心不分昼夜地扑来,感觉像环法赛上最艰难爬坡,所不同的是一旦退出就意味着死亡。第四个疗程是这套化疗方案的极限,阿壮彷佛又回到了胎儿状态,眨眼皮都变得不可能,半梦半醒地躺着,倒挂在深渊里……
对阿壮来说,化疗就像是艰苦的训练。渐渐地,肿瘤指标开始下降,每天的血指标数字都令人鼓舞,这成了兰斯的黄色领骑衫,就像是环法赛,开始领先了,10 秒!20 秒!可以下床了,可以走路了,可以健身了,可以……
终于有一天,尼克斯医生微笑着对阿壮说,你可以骑车了。他愣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了尼克斯。
出院之前,阿壮状态很好。在洒满阳光的桌子上,他跟小朋友玩拼字游戏,他把癌症 (cancer) 拆开,拼出了 Courage, Attitude, Never give up, Curability, Enlightment, Rememberance of fellow patients。这就是他给癌症的定义:癌症不是死亡的一种形式,而是生活的一部分,癌症=勇气+态度+永不放弃+可以治愈+启迪+记住病友们。
癌症对于阿壮来说绝不是坏事。事实上,癌症重塑了他的人生。如果他不曾罹患癌症,他只是众多优秀运动员中的一位;他因癌症而新生,他强大的生命力不仅改变了他自己的人生,也影响了世界上很多人。
七连冠
在癌症康复期间,阿壮发起成立了一个癌症基金会,并获得了包括之前赞助商在内的广泛支持。他们策划了“玫瑰自行车赛”,1997年3月的首届比赛就为基金会筹集了20万美元。后来,这项赛事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公益自行车赛。
癌症让阿壮更智慧。他在训练和比赛中,不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他开始讲究战术,有意识地控发力。他反复寻找着体重和车重之间的平衡点、蹬腿和速度的临界值、饮食和消耗的最佳比。他不再争强好斗,必要时懂得谦让对手。
于是,兰斯的成绩稳步提升。一年后,他在历时 5 天的横穿西班牙赛中获得了第 14 名。之后,在美国职业冠军赛、环荷兰赛和环西班牙赛中均名列第四,而在环卢森堡赛中更一举夺魁。
但阿壮把目光盯紧了环法赛。他深知,要想在环法赛中获胜,必须在别人想放弃的时候坚持到底。为此,他特意选择大雨、闷热、云雾天气进行强化训练。在最艰苦的赛段“圣母山口”,他一举平了这个赛段的世界记录。他有点不敢相信,立即回去重骑,结果又提高了 47 秒!
1999 年的环法赛,兰斯以绝对的优势摘取了桂冠。将奖杯高高举起时,阿壮禁不住泪流满面。美国沸腾了!他不仅战胜了癌症,而且为美国人第一次取得环法赛的冠军!
阿壮将这个神话一直延续了下去 。2000 年、2001 年、2002 年、2003 年、2004 年、2005 年,他每年摘取环法赛冠军。“七冠王”,这是史无前例的伟大战绩。
2005 年 7 月,阿壮宣布退役。2008 年 9 月,37 岁的阿壮竟然宣布复出,不过年岁不饶人,其后的成绩并不理想。2011 年,他再次宣布退役。
兴奋剂
从 1999 年首次获得环法冠军开始,关于阿壮与兴奋剂的“牵连”就始终不断。前队友和法国媒体都曾经质疑、披露过他的“服药”问题,美国反兴奋剂机构甚至美国 FBI 都曾经为此展开调查。
2005 年环法赛夺冠后宣布退役,法国《队报》率先发起了质疑“车王”的声音,在报刊的封面上用了《阿姆斯特朗的谎言》的大标题,然后用了三个版的长篇报道,介绍了阿壮服用兴奋剂的情况。文章称,在 1999 年夺得其第一个环法冠军时,阿壮就涉嫌服用了兴奋剂。
2005 年,前美国邮政车队队医斯特芬揭露阿姆斯特朗等美国自行车运动员曾经通过使用 EPO 等兴奋剂提高运动成绩。对于斯特芬的披露,阿壮则继续坚决予以否认,坚持自己没有服用禁药。
2010 年 7 月,2006 年环法大赛冠军弗洛依德·兰迪斯称他和多位美国自行车手都服用了类固醇、促红细胞生成素等提高成绩的药物。他还声称,阿姆斯特朗长期合作的布鲁尼尔曾介绍他训练时使用少量类固醇和血液类药物,阿姆斯特朗曾向他解说过用药的窍门。
2010 年初,美国 FBI 对阿姆斯特朗进行调查,但最终由于证据不足无疾而终。
2011 年 6 月 13 日,美国反兴奋剂机构(USADA)发布声明,由于涉嫌在 1998 年至 2005 年期间的环法自行车赛服用违禁药物,该机构已经正式对阿姆斯特朗及另外五人提起诉讼。
阿壮在 Twitter上发表声明,宣称自己“无辜”,并强烈指责美国反兴奋剂机构意图“恶毒”、行为“违宪”。他坚称,“和许多控诉我使用兴奋剂的人不同,我从未使用过兴奋剂。在我长达 25 年的运动生涯里,我通过了 500 余次药检并无一有问题。”
2012 年 10 月 10 日,USADA 公布了大量关键证据,指称,“压倒性”的证据显示阿壮参与了体育史上最大的服用兴奋剂阴谋。随后,USADA 宣布将剥夺阿姆斯特朗在环法大赛中获得的七冠王荣耀,同时还将终生禁止其参加自行车赛事。
2012 年 10 月 22 日,国际自行车联盟(UCI)宣布支持 USADA 的决定,剥夺阿姆斯特朗七届环法赛事冠军头衔,并对其实行终身禁赛。
2013 年 1 月 14日,阿壮在接受采访时承认,他曾用提高成绩的药物赢得了环法自行车赛。
自传
阿壮出版过两本自传,均有中文译本。但已经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