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1840-1999的中国话语》是一部奇书。

它这样介绍自己:”本书以《世说新语》类似的体裁,截取自晚清、民国而至解放后的历史片断,记录了大量历史人物的奇闻逸事。”貌似休闲消遣书。确实,很多人就是这样看它的;确实,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但事实上《非常道》是一本严肃的著作。作者余世存穷四五年之功,搭建了一个平台,中国近代史上的仁人志士纷纷亮相表演。用时髦的词汇来说,这是非常 2.0 的一种模式–除了它无法让书中的那些人亲自站出来。

作者经常思考这样一些问题:

为什么我们中国人要受这么多的苦难?是一种什么样的历史目的或人生秘密,让我们流这么多的血,犯这么多的罪,有这么大的冲突和仇恨?能不能让这个目的或秘密显彰定形?我们走过这么多的污泥浊水,经受这么多的磨难坎坷,有什么能做我们的向导?

作者并没有在书中去尝试回答这些严峻的问题。但是在他的后记里,他创造了一个词汇”类人孩”,试图解释中国的现代化是一场成人革命。

同样地,王康的厚重的序言也可以作为本书的导读。他宣布,”中国正在临近自己的破晓时分”(不过我对这个判断深表怀疑);他认为,这本书”是一次辐射式的历史道白,中国非常时期的超历史对话”。

读《非常道》是令人高兴的,因为我们拥有这些”类人孩”,我们就充满希望;读《非常道》又是令人沮丧的,因为”类人孩”好像仍未成人,甚至似乎越来越婴孩化。

遗憾的是,王康的序和作者的后记并没有收入《非常道》,它们得见天日的地方是《读库0601》。不难想见,这本奇书诞生得并不容易,作者不仅需要”耗费几年光阴,清灯黄卷,涕泗横流”,而且可能不得不肢解自己的心血。

中国图书向无编制索引的惯例,但对于《非常道》而言,索引的缺失实在是一个不小的缺憾。它还实在应该把它依据的几百本参考文献列出来。

Update: 周五 5G 评论之后,老白惊讶地问我:”你怎么会喜欢这本书?”他不喜欢这本书,因为它依据很多野史(所以才不敢列参考文献);他尤其不喜欢《读库》里发表的宏大叙事的序。我是这样看的,这本书不是、它也没有标榜它是一部历史专著,你大可以当消遣的杂书来读,但这并不妨碍作者在写作的时候赋予它宏大的期望甚或暗示;另外,正史未必是信史,野史未必是胡说,就像我们经常发现谣言并非空穴来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