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 Blog 里开了一个新的分类”一声叹息”,用来保存即兴的感触,不愿意或来不及去细细品味或整理的那种。这两天叹息得多了一些,笨狸忍不住在我最近的一次叹息中留言道:
宁亚最近叹息过多,建议休息
他哪里知道,从小我就常常叹息,我就是在叹息中长大的。妈妈不耐烦地说:”你个小屁孩,叹个什么气呢?”我于是逐渐学会了偷偷地叹气,让气息细细地、长长地流过鼻腔,只有自己能够感觉到。
曾经我是个愤世嫉俗的 FQ。上高中的时候,因为爱好写作,与经常在《少年文艺》上发表作品的南京少年杨煜泰交上了笔友,曾经问他:为什么我们不能暴露黑暗?他回答说,一切都很美好,没有什么需要揭露的。当时的自己多么天真,但是不知道早已失去联系的他现在会有何感触——他因为偏科严重而没有考上大学,听说只能凑合着在《少年文艺》打点临工。
80 年代的大学文革气氛仍然浓厚。我曾经抨击家庭承包责任制是一种生产力的倒退,不具有可持续发展性(这当然是今天的词汇),某个表现积极的同学报告上去,差点导致我命运的逆转。幸亏慈祥的班主任老师(愿生病以后失踪的她永远安宁)出手相救,我才得以有后来。毕业的时候,一个同学留言给我,世上从来就没有公平,要求公平的人会被认为是傻瓜。
有个朋友说:以前也骂 GCD,自从开了公司,再不骂了。自己几十个人都搞不明白,何况十几亿人呢。上次”5G朝圣“的时候,我也说过,我总体上越来越趋向于乐观,无论对信息化的成果,还是对政府的行为。
确实,一个积极的人应该采取行动,在实践中验证自己。知识分子往往忧国忧民,信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却经常只会点嘴皮子功夫,连自己都养不活。每一个社会元素都进步,整个社会才有发展;只有”小我”得到圆满体现,”大我”的救亡图存才有可能。
其实,经常去想、去说消极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负面的心理暗示,对人对己都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越来越宁愿自己不去叹息,把”远大理想”化为具体操作,把叹息消灭在行为中。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是免不了叹息连连。把这些叹息化为少许文字,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有点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呢——我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