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so 说”又遇贼了”,让我想起自己与小偷的几次”亲密接触”,写来一笑。
最尴尬的接触
上高中的时候,宿舍人口众多,晚上关门不关门都那么回事。有一天早上起床,我连裤子带鞋子都找不着了。借了衣服步行三十里回家,还不敢跟家里说实话。在那个夜晚,我点灯熬油无计可施,模仿李清照的忧郁写起了顺口溜,一边自嘲一边骂小偷。
最知识的接触
还是高中。中午吃饭的时候,教室不锁门。别的也没什么可丢的,就是丢书。因为哥哥在外面上学,我比别人参考书要多些,自然丢得也多些。有天中午实在气不过,跑到隔壁教室去找,果然找到了我的一本英语书。我扣押了那个小子的学生证,并在他们班的黑板上写下”庄严宣告”。那小子不敢来要,他们班主任和我们班主任接触多日,我还理直气壮地不愿归还。后来那小子也考上大学,我还见过他,有点讪讪然的样子——那时候我热衷于老乡聚会,已经不记恨他了。
最痛心的接触
刚上大学的时候,兴冲冲地拥有了一个塑料的钱包,把仅有的仨瓜俩枣放在里面。不料有一次在邮局的时候,那小钱包和那”瓜枣”一起不翼而飞。作为一个农家伢子,那份打击的直接结果是身无分文。从此我不再用钱包,直到后来老是有人送个钱包才偶尔用用,当然现在已经改变习惯了。
最隐形的接触
我家离大学虽然不过两百余公里,但在当时,我回家需要使用除了飞机以外的所有交通工具。第一个寒假,我”衣锦还乡”,却同很多人一起被阻挡在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天黑的时候,终于有人调来一辆卡车(当时美其名曰“代客”),但仍然装不下,于是我们被强令把行李放在后面的拖斗。当我深更半夜到达县城的时候,我的一个包找不着了。那包是村里对我考上大学的奖励,里面的内容全是我孝敬亲人的礼物,因此我成了最不懂礼数的家伙。
最浪漫的接触
郑绪岚的歌让人们知道了太阳岛上有弹琴的小伙和歌唱的姑娘,可是人们哪里知道太阳岛上还有浪漫的小偷。在一个舒适的夏日,我跟一个哈尔滨姑娘坐在长凳上窃窃私语,忘却天地也忘却自我,自然也忘记身边的那个小包——它归一个无形无影的浪漫小偷所有了。
最气壮的接触
研究生的时候以调研为名游山玩水,行至西南某重镇,有一次费劲地钻进公共汽车,发现车上其实并不拥挤。有人用破鞋盒子为掩护拉开了我的包,可是我的包对不住他,里面并没有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正自得意,发现衣服里仅有的 30 块钱没了。我不由分说地拍拍旁边一个小子的肩,说:”喂,朋友!”那家伙竟然乖乖把钱塞到我手里。我得意了很久,以为自己显得多么像”江湖中人”,其实大概遇上的不过是个”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