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川普当选美国总统后,让美国社会一撕两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裂痕。

其实,美国社会的撕裂并非刚刚出现。在民主党看来,奥巴马是一位英雄总统,他力挽狂澜,带领美国从次贷危机中恢复了经济繁荣,人民生活水平稳步上长,各界人民喜大普奔。

然而,奥巴马2008年上任之后,支持民主党的州由35个减少到14个,民意调查显示他还没有他老婆受欢迎,很多人发现笑容满面的奥巴马只是个“政治正确”的混蛋。

中国社会貌似歌舞升平、形势大好,但是时时暗流涌动,稍遇刺激就兵刃相见。你发现很多人怀念文革,因为这样就可以再来一次“打土豪分田地”了;很多人觉得马云和马化腾富可敌国,应该把钱分给穷人。崔永元帮他们出了气,“戏子”马失前蹄,他们觉得崔永元是英雄;毕福剑在饭桌上唱歌调侃,不仅引来一场网络激战,他自己也丢了饭碗、从此消失在公众视线。

最近的事情让中国“空前团结”,爱国热情空前高涨。但恰恰是这股爱国情绪让中国社会空前撕裂,朋友反目、群友退群,甚至父子吵翻天、兄弟鸟兽散。

为什么呢?

有人说这是阶层固化、贫富分化,甚至说这是新的阶级斗争。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分为几个阶级,认为阶级之间注定存在天然矛盾,属于“老子英雄儿好汉、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原始人观点,与把人分为好人和坏人没啥区别。

有人说这是洗脑成果的大展现。这年头人人都在说洗脑,很多人觉得观点相左的人都是被洗脑,崇尚自由民主的人觉得膜拜极权的人被洗脑,迷恋毛泽东的人反过来觉得别人被西方洗脑。

为什么会一面是“空前团结”、一面是“空前团结”造成严重撕裂?我觉得,应该具体地分析分析。

这种现象,在中国实属正常。几千年来,中华文化就是主张集体主义、强调社会秩序的。政治上要求“君君臣臣”,伦理上要求“三从四德”。古代中国人对深宫里的皇帝一无所知,今天中国人对中南海里的皇帝依然一无所知;古代的士大夫批评皇帝搞不好要掉脑袋,今天的老百姓影响维稳则必定要“株连九族”。

在这种环境下:你若老大不小不结婚,你就是不孝;你若是不找个稳定工作去谋生,你就是乱来;你若是批评政府苛捐杂税影响民生、降准降息干扰经济,你就是不爱国。

对的,作为中国人,你必须爱国。作为群居动物,人类需要群体归属感。这是所有群居动物都有的特征,不管是中国人、外国人还是非人的禽兽,这不仅是安全的需要,更是群体归属的需要。所以,人群就像蚁群一样,是很容易引导的,因为他脑子里没有方向。

对很多人而言,管理好自己早上按时起床尚且困难,他不可能搞得懂复杂的国际政治。他不懂什么叫爱国,他也不去思考什么是中国、什么是中国人,他不会理解有责任感的知识分子批评政府是更深层次的爱国。他只有3岁孩童的智力,只能天然地抓住“香港是我的”、“钓鱼岛是我的”这样的简单情感。他不懂“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更看不到是谁在1949年分裂了中国、分裂了蒙古。他想不到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当然了,以中国社会的现状,场面上的话都是假话,人人为了安全而不得不戴好各种面具。所以你看一个人真正的观点,不要看他口头上怎么说,要看他的行动。那些口头上支持的人,如果他知道支持政府就得十年没肉吃肉、就得把唯一的儿子送去当兵、就得拿出生命去护旗,你看还有没有人会付诸行动。

另一方面,更多有见地的人、知道真相的人出于自身安全,不敢说、不能说,甚至不得不胡说。尤其是体制内的很多人,他有头脑、有能力,但他没有自由,他无法行使法律赋予他的权利,他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这不代表他很傻、他被洗脑,不代表全体中国人都只会一种声音、只能一个鼻孔出气。

何况,看一个群体,不是看多数人,而是看少数人。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改变大势的从来不是“韭菜”。

如果你感觉你很不幸,身边人很多都是没见地的“韭菜”,只代表你生活的环境更接近“猪圈”, 不代表太阳照不到暗黑土地。先知永远是有的,勇士永远是不缺的,写简体字的人也可以说英语、讲粤语。至于信息封锁,完全不值一哂,现在是数字化时代。

“五毛党”、“小粉红”、“自干五”可怕吗?苍蝇、蚊子和蛆虫确实讨厌,但是如果环境干净,他们就失去了依附。你可以选择让自己的五官远离垃圾。如果你一不留神脚踩狗屎,很简单:把鞋洗干净,大不了把鞋扔掉。

中国社会最严重的问题,不是价值观撕裂,而是失去基本的信任感。所有人都心怀提防之心,仿佛随时都有人要害他似的。老人在马路上跌倒没人敢扶,老人却靠碰瓷讹人过上好日子。而真正遭到迫害、真正与世隔绝的人,却把自己的仇人当作恩人。